左欣然,长篇仙侠小说,《神仙眷侣》女主角,上清派入室弟子,持有莫邪剑,前半生为血海深仇而十年磨一剑,剑术快如闪电,当世无人可敌。
生来嫉恶如仇,却与主角张椒有数不清的纠缠,三番两次伤害于其,但经其开导,放下深仇,为剑道而活,到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至人之境。
最后,因误伤主角而自毁容貌,弃了莫邪剑,又因淝水之战,修炼《太上忘情诀》,失去记忆。终和主角携手泛舟江湖而去。
冷漠、善良、内向、嫉恶如仇
第十三章 赌局输赢生死依
左欣然忽开口道:“我向你讲个故事罢!”
张椒道:“我在听。”
左欣然看着角落里臭气熏天的马桶,道:“二十年前,也就是哀帝隆和元年,我的家乡在淮水岸的一个小乡村里。本来父勇母慈,十分欢爱。刘欣却派了官兵来村子里募集壮丁,和北方的前燕打仗。我父亲和村子里其他年轻人都被抓去了。村子里的老少孤寡还以为就此无事时,那群杀千刀的官兵又回来了,他们在村子里烧杀淫掠,我那时尚在襁褓之中,母亲便将我放在木盆里,置于一口井水之中,她却被官兵强暴致死。这群恶徒抢完东西之后,又放了一把火,点燃了村子,然后就驱马扬长而去。第二日村子成一片废墟,只有我在水井里睡的极是香甜。”
她说到这里,眼眶不自觉流出了泪水,道:“那时师父许蕙兰正好到村子边采集药草,见如此惨状,大是心惧。除了长叹口气,也无可奈何,本欲一去了之,忽然听见了我的哭声。恩师知道与我有缘,便把我带回了茅山。所以我自懂事起,每有空闲,就在练剑。”
张椒叹口气,自思:怪不得你眉间总是有一股抹不去的哀愁。
即口吟道:“卿本欣然,奈何伤感?”
左欣然道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是说,我终于知道,你名字叫欣然,为何却总是哀愁了。”
左欣然也笑,道:“可是我发现我和你在一起,笑的时候比哀愁的时候多。”
第七章 若然仙子上碧霄
走了半里,只见大道旁的两厢石壁透射着红日微升的轮廓,分外好看,忍不住抬起头,见那石壁上丛木灌生,郁郁葱葱,飞鸟清鸣,小兽蹿跃,只觉天地美景尽归自己一人,心情当即舒畅。
正观看间,一抹白影在绿林中闪动,一时低,一时高,一时宽,一时窄,偶尔有点点橙光泛出。
张椒放下扁担,仔细端详,这才发现那是个白衣少女,银钗在乌云一般的灵虚发髻上横插而过,眉貌俊秀,神态清冷,白衣如雪,手持一把三尺来许,泛着橙光的宝剑。
身形舞动间,长剑如毒蛇吐信,迅捷如电,杂草齐齐断落。若然广寒嫦娥舞清袖,九天玄女下凡尘。
张椒一时痴迷,忍不住吟起曹植的《洛神赋》中的句子:“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……”
那少女显是听见了,娇叱一声:“登徒子!”
一剑削落一块岩石,趟了下来,“咣”地一下砸在张椒脚下,吓得他连忙担起俩个空水桶,飞也似地跑下去了。
第二十一章 正邪对错欲何望?
张椒已来到左欣然面前,在她一丈外。
他能看清她的脸:星目琼鼻柳叶眉,樱唇皓齿瓜子脸,美的不可方物。
只是这么飘然的仙子,本该欢欢喜喜的,现在却皱着眉头。是什么事令她不开心呢?
卿本欣然,奈何伤感?
第五十一章 莫邪毁伤洛神容
张椒转过身来,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。
黑夜,黑发,黑眸,黑瞳。
白袍,白脸,白坠。
橙剑,橙唇。
左欣然忽而抬起头来,向空中厉啸一声,音波散射出去,激荡的海水都强行被压了下去。
她盘在头顶,如乌云坠顶的灵虚髻盘成的密密乌发如瀑般散落而下,披在肩头,遮住了粉嫩的耳朵,细腻的脖子,垂至香肩上,看起来分外柔弱。
她今年已整整二十岁,面目却还像十六七岁那样精致的引人怜爱。
她的眉头已皱起,瞧着尤流苏,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意,道:“我既然伤害了他,便该也伤害自己。”
她左手猛地向上一扬,莫邪已脱手而出,剑把朝上,带动剑身剑尖向上腾跃,刺啦一下,在她脸上已划了一道血痕。
这道血痕自嘴角起,划过脸廓,一直通到右眼下,似一条狰狞的唇足纲,正往外冒涌着鲜血,若再前进一丝,连她眼睛也毁了。
滴答,滴答,鲜血一滴一滴跌落,掉在她一尘不染的白袍上,掉在双脸鞋上,融进水波里,消失无踪。
没有人能分辨血液和潮水的差别了。
她左脸上有一行血泪,右脸上则留下一行清泪,却浑若未觉,露出今年的第一次笑容,道:“现在我总还了他的恩情罢?”
“扑”地一下,莫邪直直插进左欣然身后的水波里,绽放着和她主人脸上一样的血光,经海水一激,霞光越发猛烈,可终究奈不过潮水的无休无止,霞光逐渐黯淡下去,随着水波起伏不定。
众人瞧着左欣然脸上的血痕,齐齐吸了口凉气。
左欣然那一剑不止划在自己脸上,也划在众人心里。
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任谁看到一个举世无双的洛神突然毁掉自己的容貌,恐怕都难以接受。
尤流苏显然也怔住了,瞪大了自己皓若星辰的双眼,瞧着左欣然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凉如秋水,深清冽,却有着无穷无尽的伤感和痛苦。
没有人能解救的痛苦。
前五卷:拥有天下第三名剑莫邪,第四卷创下’飞仙九式‘,分别是:
顶礼三官、紫气漫关、老君参玄、白衣猎然、寒月凄艳、惊鸿一面、命有殊悬、天外飞剑、举霞登仙。
第六卷:悟通真人之境,飞花摘叶皆可伤人。
最后一卷:无剑也可召出飞仙九式,对战面具人的天下九大名剑。
第十六章 生公四轮万人屠
这时左欣然以没有箭头的箭为剑,发出了第一击。
普普通通的一戳,却暗含几百种变化。
她从来都不会骗人,只有使出剑招的时候才会。
剑势迅若雷霆,灵台元神震出,却平白放慢了几千倍。
恍惚间他看到这一式下盘的空路,就想去攻下盘。
可真人长生的危机征兆却告诉他这是个虚招。
于是下一处就又有了破绽。
这处破绽也是错的。
她一剑抖出,纷纷杂杂数十个破绽,却全部是假的。
或者说,根本就没有破绽。
剑招已臻至化境,不必灌输真气,至人之下也无人可挡。
第二十一章 正邪对错欲何望?
左欣然嗔道:“好,你不出手,我便出手!”
她蹭地一声拔剑出鞘,一道橙光直直映在天宇之中,和彤云交接在一起,天连着剑,剑连着天!
天下第三,至情之剑,莫邪!
她随手将莫邪抛在空中,莫邪便静止不动。
然后她便左右手食指、无名指各抵在大拇指端,作成道礼,喝一声:“飞仙九式第一式,顶礼三官!”
然后左右手和莫邪各出现一个小小的仙官虚影,袍袖垂地,衣带鲜然。
莫邪剑上的仙官双手指天,作天官赐福之相,乃天官大帝。
右手仙官双指埋之于地,作地官赦罪之相,乃地官大帝。
左手仙官拳头沉之于水,作水官灾之相,乃水官大帝。
她见三官大帝已出,深深地鞠了一躬,道:“请三官大帝诛杀妖魅,赦!”
这句话说完,三个青色小人已疾疾朝张椒飞去,各自执定一张黄符,显然要把张椒这个他们曾经的信徒诛杀。
三官大帝,此刻没有一点赐福禳灾的迹象,反而杀气振荡天宇,符咒大放青光,瞬息笼罩张椒头顶。
张椒却缓缓伸出了右手,大拇指将中指轻弹,一股无形劲力迸射而出,弹指一挥间,三官大帝粉碎,余势未止,朝对面左欣然激射而去。
左欣然见自己第一式被破,也不惊慌,双手将莫邪握在手里,喝一声:“飞仙九式第二式,紫气漫关!”
宝剑向后一招,橙光大放,连接彤云,染的晚霞变成紫色,不断翻涌,弥漫四野,浩浩荡荡三千里,将后面的城都压得好像要崩塌了一样。
一式剑招,竟能引动天雷异变,她在当世剑道上的造诣,无人能敌。
她便持着莫邪,横眉向前一抡,那一大片紫气便随着长剑所指,如长龙般呼啸着带起刺骨寒风向张椒和他身后的大秦兵士直奔而来,大有把他们磨成粉之势。
张椒静立良久,脚步忽动,无数个虚影暴闪,钻在紫气之中,飘忽不定。
隐隐能看出紫龙里有无数个白点蹿出,连绵点戳间,紫气渐渐暗了下来,越淡越薄,终于消失无踪。
场中露出了一身黑衣的张椒,还有他手中的七孔玉笛。
这般能毁天灭地的招式都没能杀死张椒,对面的叛军早已吓得目瞪口呆,再往后退了一步,却正砰地一声后背撞在城墙上。
左欣然飞仙九式连破两式,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,继续道:“飞仙九式第三式,老君参玄!”
她将莫邪竖在胸前,剑上立刻多了一个秃顶老者的虚影,身披云纹大袍,白须垂胸,双目望着天宇,不知在思考什么。
老者缓缓开口道: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有名,天地之始。无名,万物之母。”
他颂的居然是《道经》的第一章,每一个字都化做一道白光散射出去,好似音波一般绵延开来,远至半里之外的秦军兵阵上。
于是那些秦兵立刻头晕目眩起来,拿不住手中的长矛,栽倒在地。
老子降世,说法灭敌!
音波到达张椒面前,他并未作出攻击的姿势,反而横举玉笛,搭在唇边,轻轻吹奏起来,笛音顺着七个孔一层层传了出来。
笛音又缠绵,又哀怨,依旧是那曲市《凤求凰》。
道音笛音相交,气浪逼得周围落叶纷飞,山石隐隐生起了裂纹。
老子还在说法,已吟到第五章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狗。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”
大道晦涩难明,老子此言却一语中的,世间本就无情,你偏要执着有情,那么苦头也就自己吃了。
两音相抵相融,渐渐溃散。
侥幸留下一命的许中刚瞧着左欣然的飞仙九式本已呆了,但看到张椒居然能化解左欣然的攻击,更是惊惧莫名。一个背叛正一道的邪徒,为何能破解正道太上老君的说法?
什么正?什么邪?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。
简单的相思曲,极至深处,自然可以和至高无上的道音匹敌。
左欣然直到现在才略微有些惊讶,因为她知道不止自己在成长,张椒也在成长。而且,那段曾经,他是一直以强势却细心的姿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。
所以她又道:“飞仙九式第四式,白衣猎然。”
这句话说完,没有攻击强大的招式出现,她只不过是手持莫邪,在原地轻轻起舞,旋转翻跃,莫邪清如龙吟,白衣带风,卷起血点招展四方。
舞姿优美,身材匀称,线条柔和,相貌出尘。
张椒又一次痴了,眼迷离,心迷离,身子都快站不稳了,玉笛当地一下坠落在地。
两年前,她也是这样在月下舞剑,红色的剑尖点在满是皮的桂树上,剑势之快,就好像桂树平白冒出血点一样。
他已不由自主地使出咫尺天涯,奔在了左欣然身边。
左欣然又轻轻吟了一声:“飞仙九式第五式,寒月凄艳!”
天相又变,本来还因疲倦而显得橘红的夕阳陡地一下子变了颜色,变成了凄清冷艳的圆月。
月是蓝月,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,又诡异又妖怖,在天空的彤云中挣脱着跳出来,洒下蓝光在舞剑的左欣然身上。
张椒已神情恍惚。
恍惚间,他张开双臂,她一袭白衣扑入他的怀中,她的眼神是那么柔和,柔的他心都快化了。
恍惚间,她的眼神变得冷厉,手持长剑刺进他的胸肺,倾国倾城的面孔是那般狰狞和扭曲。
恍惚间,他和她回头看,外面一个圆头圆脑,笑得脸上都在开花的一个青年,青年手里拿着一柄她手里一模一样的长剑。
他却并不感觉到死亡的痛。
死了么?死了罢,他既无法向她动手,也无法对不起另一个珍惜他的女孩,那么就只有用死来结束这纠缠又悲剧的人生了。
事实上,她没有扑入他的怀中,那青年也没有出现,左欣然的莫邪,却直直朝他戳去,戳向心口。
这时他已闭上了眼。
左欣然看到他闭眼,虽然不想收手,但右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收了下攻势。
她无法相信,张椒为什么会不出手了,她甚至还准备将莫邪换在左手,在他肩上削上一剑。
只可惜她的剑还是太快,已刺破张椒的衣服。
她的面色一下子变了,无悲,无喜,无忧,无怒,甚至连往常的冰冷都没有,没有任何表情。
直到她遇到了张椒。
两人四目相触,那是什么表情?
惊喜?爱恋?愤恨?怜惜?
只可惜左欣然看了他一眼,却仍是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。
那步子快如风。
张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不怕左欣然恨自己,只怕她忘了自己。
万法宗坛背面,左欣然正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。
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她手里的汗浸湿了攥着的一卷木简。
那是《黄庭经》里最后一篇《太上忘情诀》。
她已决定斩断一切和他的联系,为什么偏要在这时候又与他重逢?
有时候,离别,即是重逢。
但现在,重逢,却只是离别。
她的眼角噤着泪,泪珠从眼眶里打落,在右脸上划出泪痕,掉进嘴里。
那是咸的。
这时日当中午,开始向万法宗坛旁边的几株枇杷树上降下影子。
中间还有一个插着灵虚髻女子头型的影子,高在几株枇杷之上。
她耳畔两个白色玉坠在随着晨风摇荡。
她把泪水吞到肚子里,素手向后猛地一推墙壁,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,大步离去。
哪须一刻钟,左欣然已然落了下来,毫无意外地盘膝闭眼。
她合上眼帘的一瞬间,同时又睁开。
因为她恍惚间看到了昨天还看到的那个人。
她再次睁开了眼睛。
不是梦。
他虽然衣服换成枫红色的,面皮变成蜡黄色的,以前的长发也随风而去,但那略显清秀的眉目依然清晰地能分辨出来。
相逢刹那,张椒对她一切的担忧,关切,疼惜,都只化为了四个字。
“你还好么?”
左欣然如遭电击。
这要她怎么回答?
她要过得好,就不会上衡山来。
可她要说过的不好,张椒又能怎么办?
她站了起来,笑了笑,道:“你不该来。”
张椒哑然失笑道:“不该?”
“你在南京市城北后湖的那一次,已是奇迹。”左欣然异常认真的道。
可张椒却知道她认真的话,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事。
她果然道:“可这一次不一样,这一次我们逃不开。”
“九剑合璧,江山辟易。没有人能够躲开,包括你,包括我。”
她的嗓音带着无奈的哀伤:“何况出手的还是一位神人,我们修道之士本应以顺天意为己任,但为了大晋和玄门,必须阻止。”
张椒哈哈哈颠笑了好几声,才道:“那也不该是你。”
“是你么?”左欣然冷笑着:“你也是区区长生真人,遇到往生神人,一个小指头就能捏死你。”
“我是无及至人!”张椒大叫着,一口气从手臂里强逼出来残剑湛泸。
黑色的剑像黑色的影子,断裂的缺口像人断裂的心。
“这是?”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。
“天下第一名剑,湛泸!”
他咆哮着,喘息着,鼻子深深皱了起来,瞳孔看起来那么疲惫和狰狞。
左欣然一下子恐惧了起来,这种恐惧瞬间就变成了厌烦。
她几乎也是咆哮道:“你有湛泸又怎么样?那个神人你会去对付么?她女儿对你那么好。”
她一下子瘫倒在地。“何况,我已经喝了忘情水,在半个时辰后会发挥效用,到那时我再也认不出你,有什么用?”
张椒懵住。
他懵住也不知有多少回,从无一刻像这般手足无措。
下一刻,两人沉默着,像才吵完架的情侣那样压抑着心里的愤恨。
湛泸的确能破解九剑合璧的诫言,但如果是张椒,那就绝不一样了。
左欣然虽然没有见到死在张椒怀里的尤流苏,也没有听到尤流苏死前的遗言,但却真实地知道张椒的处境。
张椒只是涩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良久,良久。
他抬头看向左欣然背后,藏在庙宇里执道礼微笑的南岳夫人魏华存。
她当初拒绝选择和灵宝道第四代祖师郑隐携手,难道就真的快乐?
谁都没有错,只是造化弄人。
他终于平静地开口道:“我们过去走走罢。”
他开始往悬崖那边走。
左欣然真的站了起来,跟在他身后。
悬崖的云天之巅,云层浮沉,冷风呼号,刮得两个人衣袂和发梢不断向后飘扬。
张椒祭出了湛泸剑。
像一只眼睛一样,一片乌黑的幽光在悬崖里闪烁奔驰,刺啦刺啦的响动,岩壁两边的藤蔓早已被湛泸剑斩断,自行飘落。
张椒再伸出连理指一指,周围的藤蔓一段都冒了上来,齐刷刷的在空中盘舞旋转,像是一波纷飞的垂柳。
俄而,它们交相盘绕,居然盘起了两个秋千。
纯绿色藤蔓编织的藤蔓,座垫是藤蔓中夹杂的银松叶子。
二人相视一笑,左欣然已经明白了张椒的意思。
她率先跃了下去,不偏不倚正坐在秋千上。
张椒如影子般与她相辅在另一个秋千上。
开始荡秋千。
这是他们从十岁后开始就没有过的游戏。
踢着腿摇着臂,不必人从背后推送,他们自己的阳气便是动力,推动他们来回晃动,周遭下是万尺悬崖,可依旧像儿时一样自在。
这一刻,他们不再是方士,只是单纯的天真无邪的孩童。
他们来回间对视,终于不再是猜忌和敌视,有的,只是脉脉含情。
也许,只一瞬。也许,已永恒。
让时间永驻。
天不遂人愿。
左欣然拉的藤蔓断了。
她惊呼出声,身子朝下倾斜下去。
不是她无力避免,只是她们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平衡中,稍有变故都可造成巨大动静。
张椒在下一刹那搂住了她的腰,腾挪旋转间蹬在了岩壁上,几个起落已稳稳当当落在祝融峰崖上。
龟兹却派出的是一个妙龄女子。
她蒙着面纱,但那一尘不染的白衣,却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段,衬得她非是尘世中人。
她一个人站在那里,任喧嚣遍地,兵戈林立,却寂寂无语,与周围的黄沙孤城格格不入。
起风了,刮得她面纱猎猎作响,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孤雁,不属于这繁华世界。
虽然看不到面目,但仅凭她眉间的一簇伤感,张椒就足以断定,她不是别人假冒的。
也无法假冒。
这整个天地,古往今来,都只有一个左欣然。
她站在城下,背后的却不像是残尸遍野的城池,而是风,是雾,是江水。
她一直都是一个人,没有任何朋友。
也许有朋友,是莫邪剑。
可如今她手无寸铁,连剑也没有。
她还有什么?
左欣然并不聪明,然而她足够勇敢,她勇于面对世间所有的不平和罪恶,为此甚至不惜自己毁掉自己的容貌。
只是她面对一个真心痴恋她的主角张椒,她却恐惧而不敢向前。
她太坚决,所以她的剑术‘飞仙九式’,除了她本人能练成,注定是个传说。
她的理由是,洛神,注定不能与凡人相恋。
她太孤独,除了她手里的莫邪剑,即使是她的师父,她的师姐妹也不太懂她要做什么。
她太冷漠,为了那固执的复仇之路,她宁愿不牵扯任何人,她的本意也许是好的,但却为此伤害了好多人。
她太过善良,被天师大弟子张不超欺骗了好久,直到龟兹城下才下定决心杀掉他。
她太过鲁莽,有时认为正就是正,邪就是邪,直到张椒将其开解。
只是她也太过正义,为了阻止面具人,不惜修炼《太上忘情诀》,尽管结局失败了。
这样一个可爱中含着可恨,可惜中含着可怜的女子,你又如何再去责怪她?
绿柳红亭叶扁舟,细风小荷才生藕。
燕落莺起子规啼,秦水淮河金陵州。
朱雀桥头赏烟雨,乌衣巷里数风流。
都道江南这般好,可笑伊人时常愁。
门外白芦溪,往来船舶栖,渔火燃起江水急。初见如玄女,素心起涟漪,十方一动舞剑器。
同赴敌营隙,荣归朝堂里,今作云烟抿笑意。一生沧浪起,怎把你来敌?奏笛一曲叙传奇。
我等着红日照天亮,青草郁郁透出泥土清香;
落英纷纷枝干换了模样,流水潺潺带去多少过往?
也曾为她匆忙,也曾为她惊慌。
如今我却只想,把回忆装进行。
我站在虚空下眺望,昏暗斑驳的战场;
霉菌在破碎的兵器上生长,心已被静静埋葬。
也曾为她忧伤,也曾为她痴狂。
如今我却只想,一个人在城楼上躺徉。
我痴迷独处般观赏,看那高傲不羁的孤芳;
悄悄的把身姿绽放,嘲弄着渐渐逝去的远方。
也曾为她幻想,也曾为她死亡。
如今我却只想,两个人一起去流浪。
2014、7
当马蹄声落在江南,
我就瞪大了浑浊的双眼,
触目的一切是那么新鲜。
远处层峦起伏的连绵青山,
近里野花簇拥在濛水边。
柳条在轻风中把身躯招展,
古朴水楼林立把蓝天遮掩。
茅庵里飘出阵阵青色炊烟,
雏燕在屋檐下的窝里呢喃。
差翅亚目在鲤鱼头上振翅盘旋。
水上朱红色的凉亭连成一片。
小船上的窈窕少女在低身采莲。
对岸上的纯情少男在吟诵诗篇。
泛滥的不止是水中的波涟,
还有他们因情丝而相结的心田。
我的身边只有白云相伴,
倒着的花雕酒酒壶已空干,
还有胯下又老又黄又瘦的马在急喘。
多好的江南?真令人流连。
只有我是那么的凄迷和生厌。
2014、10
据作者本人透露,这本书的女主是她从小喜欢的一个女孩子,和女主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,认识了十二年,喜欢了十二年,熟悉她的一切,才能因此刻画出这么无可挑剔的女主。
奈何天意弄人,相见不如不见。
我相信,那也一定是一个又美丽、又善良、又内向的女孩子,我很想看看她。
若有机会,当帖其照片上来。
当然,我也衷心,衷心希望两个人在一起,即使是梦中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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